第六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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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
“大人，大人。”
長風連喊了兩聲，霍謹才滿頭大汗的從那噩夢中驚醒，一時心跳轟然，額頭汗光閃動，撐在桌上的手不自然的微抖。
“什麽時辰了？”霍謹啞著嗓子問道。
長風回道:“已經未時了，大人今日可是又魘住了？”
霍謹驚魂未定的捏了捏悶疼的太陽穴，“去泡一盞安神茶來。”
“大人，殿下派人來說，讓您今日早些過去。”
“嗯”霍謹應聲，關切問道:“今日那太醫可來回話了？”
長風道:“您且寬心，他說殿下和小殿下都好得很，晨起的時候，殿下嘔了幾聲，扶光殿便請了他過去，只是害喜，藥是他親自煎的，至於那喜事還是留給您親自同殿下說。”
“真的都好？”霍謹又問了一遍。
長風不厭其煩，“自然都好，那位甚至還說小殿下脈象這樣有力，九成是個小公子，讓大人您早些準備小木馬、小木劍呢！”
聽到這些，霍謹的臉色好看了些許。
他前幾日去了青龍寺為他們母子倆祈福，又求見了智能大師，老和尚從前看不到她的壽數，如今又是不論如何都掐算不到這孩子的命格，倒是讓他的心越發亂了起來。
老和尚說，人入世間便該有命格，如今算不到只有兩種可能——這孩子或者命格奇貴，凡人不能插手，或者……胎死腹中永不落地，所以命格無解。
如今，若是太醫能知曉這孩子是男是女，是不是便也不是全然無解？
他開解著自己，努力的尋找著魚與熊掌能夠兼得的憑證，可比這些更真切的是一個又一個那樣清晰的噩夢。
他們母子俱損，一屍兩命。
意識到這事已經牽扯住了自己全部心神，霍謹指骨用力盯住太陽穴，努力將心思放回公事上:“那邊的事處理得如何了？”
“樓裏的人已經不再入衛府了，陳沖按照您的意思將人化整為零，散了出去，只是衛府裏的人不好撤出來。”長風答道。
“無妨。”霍謹頷首:“在朝廷當差總比跟著我要富貴，他們是風雨裏同我們一起過來的，都是不凡的人物，旁人輕易動搖不了，有他們在，陛下也安心。”
長風聞言，心頭一緊，驟然跪地:“大人，您若是要走，請帶上屬下，屬下誓死追隨大人！”
霍謹伸手去扶他:“擔心什麽，自然是要帶上你和聽水的。”
長風聽水是最早跟著他的，也是他的心腹，旁人或許無礙，可他若是他在朝中失了勢，這二人還焉有命在！
安排好了這些事，霍謹望著窗前那白瓷細口花瓶裏有些雕敗了的梅，頭腦仍舊有些夢魘後的混沌茫然，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。
不同於承元殿的低沈氣氛，扶光殿今日尤其熱鬧。
今日是霍謹的生辰，秦嫵一早就帶著眾人布置準備，還親自進了廚房，為了給他討個好彩頭還散了許多銀子下去，人人都喜氣洋洋，哪成想竟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面。
晨起的時候，她總覺得不大舒服，有些反胃，錦心慌張的請了太醫，雖然只說是脾胃失和，可喝著那藥的時候她卻覺得味道不大對。
擔心有人暗害，幹脆悄悄喊了令婉儀進宮，哪成想那丫頭聽脈竟然就給她聽出了個孩子來——一月有餘，胎相穩固。
算著日子，竟然就是清園那日有的，秦嫵也是嚇了一大跳。
她的身子是給了阿謹哥哥的，可他分明是宦官，難不成那一日在他來前，她就已經……
不對，那日他還扯了裏衣做元帕，帕子上分明有落紅，所以這孩子……是他的！
意識到這一點，剛剛慌亂之中想要落胎的心思立刻煙消雲散，甚至還餘了些後怕，秦嫵靠坐在榻上雙手圈著小腹，保護之意甚濃。
這一刻，她但是有些想要謝謝魏南珠了，他受過宮刑，她身子陰寒，畢竟若不是那夕華，她還不一定有機會為他生一個孩子，延續兩家血脈。
寶寶，你還真是聰明，是知道今日是爹爹生辰，才急著讓我們知道你來了嗎？
秦嫵捧著那看不出半點端倪的肚子笑得溫柔，甚至已經在心裏給小家夥起好了小名。
他該是他父親最好的生辰禮，若是女兒，乳名就叫笙笙，若是兒子，就叫辰辰，至於大名，還是讓他父親發愁去吧！
夢中難產而亡，她以為她會害怕，可這一刻，她隔著肌膚觸碰那個在她身體裏生長的孩子，心裏蕩漾開的都是溫暖與喜悅。
至於違反宮規的那些後果，因為知道他在，秦嫵好像並不擔憂，心裏餘下的念頭都只是要照顧好自己，保養好這個孩子，讓他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。
聽到她未婚而孕，錦心本是又驚又怕，可如今見到秦嫵姿態，她那慌張好像卻又定了下來，還隱約的有些為她高興。
這也算是上天垂憐吧，錦玉從前私下悄悄和她說過，霍大人遺下的和肖掌印的好像不大一樣，那時，她便隱約猜測霍謹凈身時怕是沒凈幹凈，只是即使是小凈，也終究還是閹人，到底還是委屈了殿下。
而如今，夫榮，妻貴，子嗣綿延，如今這般，她的殿下就真的再也沒有遺憾了。
“殿下，膳食單子怕是不妥，我重新去擬一分。”錦心回過神來，已經心思縝密的開始安排了起來。
也多虧了殿□□質虛寒，往日裏這扶光殿性寒的食物進的少，不然怕是就害了小殿下了。
錦玉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，可卻也還是乖巧的立侍在一旁努力的記下令婉儀的話。
吃些什麽對殿下身子好，什麽能緩解害喜的癥狀，一條又一條，小姑娘吃力的記背著，雖然不聰明，可她也知道如今殿下可以依靠的只有他們。
欣喜過後，想起剛剛的那碗藥，秦嫵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，“婉儀，你且看看這一碗是什麽藥？”
錦玉聞言，忙將一旁幾乎冷掉的湯藥端來，聞到那味道，令婉儀心中立刻有了答案，“殿下，莫慌，這是安胎藥，用藥溫和，開藥的人定然是想小殿下平安的。”
“安胎藥？”秦嫵訝然，心頭千念百轉，卻分不清那太醫到底是誰的人，是敵是友。
“殿下莫要多思，多思傷神傷身。”令婉儀提醒道:“您若是不放心，我回去請祖父開一張方子來，讓錦心姐姐親自煎煮，絕不會出問題。”
同她說了一會兒話，秦嫵不由得有些困倦，令婉儀連忙告辭。
送走了令婉儀，秦嫵略躺了躺，摩挲著柔軟的小腹，卻覺得這份禮物還真是比她費了這許久準備的還要好。
夕陽西下，宮門也落了鎖。
秦嫵今日早早讓人備了水，洗漱沐浴，錦心錦玉從那些瓶瓶罐罐中挑挑揀揀，生怕哪個裏面就混了什麽紅花麝香。
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洗了一個熱水澡，如今替她擦身子的時候，布巾略過小腹，那動作也放得尤其輕，仿佛是怕驚到那小家夥一樣。
比起兩人，倒是秦嫵淡定許多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，夢中的自己為了落下那意外得來的孩子，跌過跤、纏過腹，甚至喝過益母草，那般折騰卻也只是見了紅，結果兩副安胎藥下去，仍舊穩穩的留在她腹中，至死都不曾離開。
腹中的這一個，她自然會小心保護，卻也實在不必那樣劍拔弩張，倒是引人猜疑。
懷了身子，秦嫵沒敢再用那些保養肌膚的香脂，只換了提前許久就備好的漂亮衣裙。
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辰，她想認認真真的給他過，是以讓人做了這一套衣裳，說是衣裙，卻是穿不到外面去，只比寢衣略厚一些，柔軟輕薄，若隱若現。
那衣裙領口開得很大，秾艷的紅色，襯著她凝脂般的肌膚，隱約窺得見一點雪山風光，裙子長度尚好，擔心勒到肚子，秦嫵將帶子系得高了些，露出裙底一雙圓潤嫩白的小腳丫，松散裙擺處也做了開叉，她行走起來，修長白皙的美腿若隱若現，堪稱一場視覺盛宴。
人美，酒也是不差的，是她從內務府特意挑選來的羅浮春，入口順滑，卻也烈性，原本是想陪他一醉，但現下怕也是不行了。
菜已經讓小廚房備好，長壽面她也親自準備，只等下鍋，如今萬事俱備，只欠那人，秦嫵托腮坐在桌前，又打發了聽水去請。
她真的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一份大禮送給他了。
霍謹的生辰是十二月初八，提前許久官員們就已經送上了生辰賀禮，可等啊等，卻是沒等來這一位的生辰宴。
這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總是喜歡辦宴席的，一來昭顯身份，趁著這樣的機會收受賄賂；二來也是個名正言順結交人脈的機會，只霍謹是個例外。
年少孑然，他早已看透人心，人人熱絡，卻無一人真心為他慶賀，不過是被他權勢所迫，恐懼他的刀刃所指，說不定看著他，他們還要責怪母親當日為何要生他這樣一個煞神出來。
與其在宮殿府宅裏擺上宴席，面對那一群心口不一的虛偽之人，他還是更願在平靜陋室只與她安然對坐，吃一碗不甚美味的長壽面。
這般想著，就聽得了聽水那應景的聲音:“大人，快些回去吧，再不回壽面都要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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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大人。”
長風連喊了兩聲，霍謹才滿頭大汗的從那噩夢中驚醒，一時心跳轟然，額頭汗光閃動，撐在桌上的手不自然的微抖。
“什麽時辰了？”霍謹啞著嗓子問道。
長風回道:“已經未時了，大人今日可是又魘住了？”
霍謹驚魂未定的捏了捏悶疼的太陽穴，“去泡一盞安神茶來。”
“大人，殿下派人來說，讓您今日早些過去。”
“嗯”霍謹應聲，關切問道:“今日那太醫可來回話了？”
長風道:“您且寬心，他說殿下和小殿下都好得很，晨起的時候，殿下嘔了幾聲，扶光殿便請了他過去，只是害喜，藥是他親自煎的，至於那喜事還是留給您親自同殿下說。”
“真的都好？”霍謹又問了一遍。
長風不厭其煩，“自然都好，那位甚至還說小殿下脈象這樣有力，九成是個小公子，讓大人您早些準備小木馬、小木劍呢！”
聽到這些，霍謹的臉色好看了些許。
他前幾日去了青龍寺為他們母子倆祈福，又求見了智能大師，老和尚從前看不到她的壽數，如今又是不論如何都掐算不到這孩子的命格，倒是讓他的心越發亂了起來。
老和尚說，人入世間便該有命格，如今算不到只有兩種可能——這孩子或者命格奇貴，凡人不能插手，或者……胎死腹中永不落地，所以命格無解。
如今，若是太醫能知曉這孩子是男是女，是不是便也不是全然無解？
他開解著自己，努力的尋找著魚與熊掌能夠兼得的憑證，可比這些更真切的是一個又一個那樣清晰的噩夢。
他們母子俱損，一屍兩命。
意識到這事已經牽扯住了自己全部心神，霍謹指骨用力盯住太陽穴，努力將心思放回公事上:“那邊的事處理得如何了？”
“樓裏的人已經不再入衛府了，陳沖按照您的意思將人化整為零，散了出去，只是衛府裏的人不好撤出來。”長風答道。
“無妨。”霍謹頷首:“在朝廷當差總比跟著我要富貴，他們是風雨裏同我們一起過來的，都是不凡的人物，旁人輕易動搖不了，有他們在，陛下也安心。”
長風聞言，心頭一緊，驟然跪地:“大人，您若是要走，請帶上屬下，屬下誓死追隨大人！”
霍謹伸手去扶他:“擔心什麽，自然是要帶上你和聽水的。”
長風聽水是最早跟著他的，也是他的心腹，旁人或許無礙，可他若是他在朝中失了勢，這二人還焉有命在！
安排好了這些事，霍謹望著窗前那白瓷細口花瓶裏有些雕敗了的梅，頭腦仍舊有些夢魘後的混沌茫然，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。
不同於承元殿的低沈氣氛，扶光殿今日尤其熱鬧。
今日是霍謹的生辰，秦嫵一早就帶著眾人布置準備，還親自進了廚房，為了給他討個好彩頭還散了許多銀子下去，人人都喜氣洋洋，哪成想竟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面。
晨起的時候，她總覺得不大舒服，有些反胃，錦心慌張的請了太醫，雖然只說是脾胃失和，可喝著那藥的時候她卻覺得味道不大對。
擔心有人暗害，幹脆悄悄喊了令婉儀進宮，哪成想那丫頭聽脈竟然就給她聽出了個孩子來——一月有餘，胎相穩固。
算著日子，竟然就是清園那日有的，秦嫵也是嚇了一大跳。
她的身子是給了阿謹哥哥的，可他分明是宦官，難不成那一日在他來前，她就已經……
不對，那日他還扯了裏衣做元帕，帕子上分明有落紅，所以這孩子……是他的！
意識到這一點，剛剛慌亂之中想要落胎的心思立刻煙消雲散，甚至還餘了些後怕，秦嫵靠坐在榻上雙手圈著小腹，保護之意甚濃。
這一刻，她但是有些想要謝謝魏南珠了，他受過宮刑，她身子陰寒，畢竟若不是那夕華，她還不一定有機會為他生一個孩子，延續兩家血脈。
寶寶，你還真是聰明，是知道今日是爹爹生辰，才急著讓我們知道你來了嗎？
秦嫵捧著那看不出半點端倪的肚子笑得溫柔，甚至已經在心裏給小家夥起好了小名。
他該是他父親最好的生辰禮，若是女兒，乳名就叫笙笙，若是兒子，就叫辰辰，至於大名，還是讓他父親發愁去吧！
夢中難產而亡，她以為她會害怕，可這一刻，她隔著肌膚觸碰那個在她身體裏生長的孩子，心裏蕩漾開的都是溫暖與喜悅。
至於違反宮規的那些後果，因為知道他在，秦嫵好像並不擔憂，心裏餘下的念頭都只是要照顧好自己，保養好這個孩子，讓他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。
聽到她未婚而孕，錦心本是又驚又怕，可如今見到秦嫵姿態，她那慌張好像卻又定了下來，還隱約的有些為她高興。
這也算是上天垂憐吧，錦玉從前私下悄悄和她說過，霍大人遺下的和肖掌印的好像不大一樣，那時，她便隱約猜測霍謹凈身時怕是沒凈幹凈，只是即使是小凈，也終究還是閹人，到底還是委屈了殿下。
而如今，夫榮，妻貴，子嗣綿延，如今這般，她的殿下就真的再也沒有遺憾了。
“殿下，膳食單子怕是不妥，我重新去擬一分。”錦心回過神來，已經心思縝密的開始安排了起來。
也多虧了殿□□質虛寒，往日裏這扶光殿性寒的食物進的少，不然怕是就害了小殿下了。
錦玉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，可卻也還是乖巧的立侍在一旁努力的記下令婉儀的話。
吃些什麽對殿下身子好，什麽能緩解害喜的癥狀，一條又一條，小姑娘吃力的記背著，雖然不聰明，可她也知道如今殿下可以依靠的只有他們。
欣喜過後，想起剛剛的那碗藥，秦嫵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，“婉儀，你且看看這一碗是什麽藥？”
錦玉聞言，忙將一旁幾乎冷掉的湯藥端來，聞到那味道，令婉儀心中立刻有了答案，“殿下，莫慌，這是安胎藥，用藥溫和，開藥的人定然是想小殿下平安的。”
“安胎藥？”秦嫵訝然，心頭千念百轉，卻分不清那太醫到底是誰的人，是敵是友。
“殿下莫要多思，多思傷神傷身。”令婉儀提醒道:“您若是不放心，我回去請祖父開一張方子來，讓錦心姐姐親自煎煮，絕不會出問題。”
同她說了一會兒話，秦嫵不由得有些困倦，令婉儀連忙告辭。
送走了令婉儀，秦嫵略躺了躺，摩挲著柔軟的小腹，卻覺得這份禮物還真是比她費了這許久準備的還要好。
夕陽西下，宮門也落了鎖。
秦嫵今日早早讓人備了水，洗漱沐浴，錦心錦玉從那些瓶瓶罐罐中挑挑揀揀，生怕哪個裏面就混了什麽紅花麝香。
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洗了一個熱水澡，如今替她擦身子的時候，布巾略過小腹，那動作也放得尤其輕，仿佛是怕驚到那小家夥一樣。
比起兩人，倒是秦嫵淡定許多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，夢中的自己為了落下那意外得來的孩子，跌過跤、纏過腹，甚至喝過益母草，那般折騰卻也只是見了紅，結果兩副安胎藥下去，仍舊穩穩的留在她腹中，至死都不曾離開。
腹中的這一個，她自然會小心保護，卻也實在不必那樣劍拔弩張，倒是引人猜疑。
懷了身子，秦嫵沒敢再用那些保養肌膚的香脂，只換了提前許久就備好的漂亮衣裙。
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辰，她想認認真真的給他過，是以讓人做了這一套衣裳，說是衣裙，卻是穿不到外面去，只比寢衣略厚一些，柔軟輕薄，若隱若現。
那衣裙領口開得很大，秾艷的紅色，襯著她凝脂般的肌膚，隱約窺得見一點雪山風光，裙子長度尚好，擔心勒到肚子，秦嫵將帶子系得高了些，露出裙底一雙圓潤嫩白的小腳丫，松散裙擺處也做了開叉，她行走起來，修長白皙的美腿若隱若現，堪稱一場視覺盛宴。
人美，酒也是不差的，是她從內務府特意挑選來的羅浮春，入口順滑，卻也烈性，原本是想陪他一醉，但現下怕也是不行了。
菜已經讓小廚房備好，長壽面她也親自準備，只等下鍋，如今萬事俱備，只欠那人，秦嫵托腮坐在桌前，又打發了聽水去請。
她真的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一份大禮送給他了。
霍謹的生辰是十二月初八，提前許久官員們就已經送上了生辰賀禮，可等啊等，卻是沒等來這一位的生辰宴。
這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總是喜歡辦宴席的，一來昭顯身份，趁著這樣的機會收受賄賂；二來也是個名正言順結交人脈的機會，只霍謹是個例外。
年少孑然，他早已看透人心，人人熱絡，卻無一人真心為他慶賀，不過是被他權勢所迫，恐懼他的刀刃所指，說不定看著他，他們還要責怪母親當日為何要生他這樣一個煞神出來。
與其在宮殿府宅裏擺上宴席，面對那一群心口不一的虛偽之人，他還是更願在平靜陋室只與她安然對坐，吃一碗不甚美味的長壽面。
這般想著，就聽得了聽水那應景的聲音:“大人，快些回去吧，再不回壽面都要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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